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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生 | 艺术简介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厦门水彩画会会长集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福建省美术家协会水彩画会副会长福建省美协水彩画会艺委会副主任 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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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生不作正面回答——水彩画家浦城写生作品选


《大风景》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


写生不作正面回答

——浦城写生随笔

文/黄永生

玩味孔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箴言,发现孔子这句话里,暗藏不作正面回答的玄机。怎么说,知之为知之,第一个知是指有知识的人,第二个知是动词,指谈论知识。依此类推,对无知之人,不与之谈论知识。

孔子这句话的意思可能有各种理解与解读,比较普遍被接受的是,承认知与不知的边界,这是我们对这句话的正面理解。

其实,隐藏的另一个解读更有深意,对无知之人不如不知,不作正面回答。有个不必深究的故事,有个来者问孔子的弟子,一年有几季。弟子回答一年四季。来者急,一年三季。孔子正好出来,来者与弟子期待正确答案。孔子对来者说,一年三季,来者满意地回去了。弟子纳闷,孔子解释说,你看来者浑身上下穿绿衣裳,一看便知它是蚱蜢,七八月变成虫,当然不知冬季,对它说它不知的知识,易引起不必要争执。

孔子学说不求绝对知识,只求相对真理。求绝对真理要有绝对条件,与知识不对等的人是不便讨论知识,孔子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相处,看得比求真更为重要。我们以此看到其学说无法遮蔽的荒诞,正是这种荒诞拓展生存的空间。

假如把艺术思考放在写生第一要求,水彩语言与文化思考之间的联系,不是毫无助益,而是有利于拓展绘画语言空间。写生不作正面回答,是个悬置性思考,是为画家留出创作空间。



《胡推村》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


在蒲城写生期间,忙里偷闲思考“写生不作正面回答”的命题。思考合理与否纯属个人写生体验,所赖者艺术无统一答案。

水彩以水为媒介,其最大作用是释放,把沉重的存在释放为轻松的形式,水彩释放漫溢耐人寻味的水渍,偶然的水渍迷人心窍,好玩有趣。正因艺术无统一答案,经验丰富的水彩画家选择沉重的形塑,设置不易控制的绘制技术,使水彩变得不好玩。

对长久作画的画家来说,玩的心态最轻松,玩至关重要。正面对着来是最不轻松的选择,针尖对麦芒是很难受的事情,不作正面回答,避开锋芒毕露的正面。

那么,怎么理解水彩画正面与不正面的边界问题,什么是水彩画的正面回答,什么是水彩画的不作正面回答。

假如把绘画作为文化现象,时不时想孔子学说真谛,似亦无可厚非。从文化理解作绘画形象之类推,为水彩画设定艺术“不求真”的先天条件,像康德为真理判断设定先天理性判断一样,“不求真”在这里可理解为不作正面回答。



《绿岚》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


难怪福柯说绘画不是确认,“确认”的意思是证明某物是某物,当二个对象相吻合时,如把某个对象刻画得与被画物一模一样,福柯认为是确认。

“绘画不是确认”可理解为作画不作正面回答,答非所问是画家写生有迂回的语言空间,画家需要自我的语言空间,假如作正面回答,把被画物画得像极了,画家堵死了心灵与物之间的通道,不作正面回答,于是画家有权衡利弊的内心回返空间。

司马懿看到诸葛亮献空城计,习惯认为诸葛亮骗过司马懿,赢得守城胜利,其实误解司马懿的统筹考虑。当时魏国局势能保住司马懿的性命,全在于诸葛亮对魏国的威胁,假如司马懿识破空城计灭了诸葛亮,司马懿可能被杀。诸葛亮敢献空城计,已经算到司马懿的命运全在他身上。以此悟到古人思考全在纵横捭阖,真与不真其实无可用之处。用这个例子领会作画不作正面回答,固然有些牵强附会,司马懿不直接攻打诸葛亮,意在权衡自己的生存空间,赢得最后的三国尽归司马懿。

写生不作正面回答,意在画面营造画家自己的语言空间,有更大的营造可能性空间,水墨画采取“造景”手法,不作正面回答是造景的先决条件。孔子违心说一年三季,不是他不明理,而是他避开无谓的争辩。

画家不争形似,作品为之神似。



《池家村》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


写生不作正面回答,这是绘画当代性的思考命题。

科学技术空前发达,随便掏出手机即可获得正面回答,即可拍下高清照片。画家与科学技术较劲是一点价值都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很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不明智之举。

我们要讨论的是,写生不作正面回答,其实相当不易。面对正面答案,却要选择不正面回答,可能引起心灵扭曲变态问题。视而不见,摆脱感性纠缠。抽空观察内容回到内心的空无,这种状态的画家需要非常的挣扎。

三国时代有个陈琳,为袁绍攻打曹操写一篇檄文,“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不断强调“非常”的价值。

眼前对象是常态,画家必须练就“非常”之功。假如画家作正面回答,陷入常态化状态之中,不作正面回答,要求画家要有“非常”境界,才能成就非凡作品。

譬如那天在岱后村写生,村落是熟悉的村落,树木是寻常树,山峦是固定形态,唯一不同的是台风吹过村落,万物在摇曳中,我心随风飘动。台风的感受形成有别于用眼观察的身体体验,树的摇曳已不是寻常树,天空云彩与树木一起晃动,万物在变化之中。此时此刻,我意识到神灵显示“不作正面回答”的启示。

假如抽去表面的感性细节,用内心感受山峦起伏的形态变化,发现大地呈现类似京剧脸谱的图式。京剧脸谱是传统文化折射出来的图示审美,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从图式语言看到京剧脸谱的陌生感,我从京剧脸谱看到审美不作正面回答的文化意识。

思考使我的想象与山峦起伏融为一体,有如刘勰“登山则情满于山”,我不复存在,下笔如有神助。



《摇曳》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


这里出现转型思考,对画家来说,可能是画家的功能转化。画家的功夫建立在敏锐观察,一幅作品成功与否与观察息息相关,画家讲究自身修养,为了获得更好的观察能力,重心还在审美层面。

当感性世界变得有限,内心世界与之相比是无限世界,绘画创作转向心灵是必然之路。

想当画家必回到内心,内心强大是想象无限可能的先天条件,现实不可能的在内心世界里变得可能,这是最好玩的艺术,难怪哲学家尼采将艺术喻为春药。

绘画强调技术无可厚非,技术是经验层面的认知,精神是心灵层面的感悟。写生不作正面回答,意在画面形成文化思考。可能遭到画友的讥讽,画画思考什么文化,这种顾虑不无道理,文化思考与写生作画不要扯在一起。依我看,文化是一种可能性空间,文化不求科学之严谨,只求人性之和谐,理性不利于文化,不作正面回答因此有无限可能。绘画的好玩全在于随心所欲,玩的就是这个不可能的可能。

不可能激起强烈欲望。



《山乡》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假设满足于说出已知现象,不须孔子来说,孔子之所以伟大,在于以已知说未知,不作正面回答其背后因此有未知空间。

写生作品与此同理,画家面对自然写生,意不在自然,意在由自然呼唤心灵,通过内心与自然之间的对话,让内心净化而空虚,从虚无状态重构画面形象。每一次写生,不同的内心对话,不同的身心体验,每一次都经历完全不同的内心活动,画面以此呈现不一样的语言形象。

自然是自然世界,画家不要复制自然世界,艺术家应创造自己的精神世界。

2017年8月10日



《岱后》 黄永生  水彩  56x76cm  2017年